作品说明

这幅自画像是凡・高在自己割下左耳后不久创作,尽管从画面上看其伤势严重而显著,可是这幅自画像却没有受苦难的画家的迹象。6个月前,凡・高曾把自己描绘为牧师或者僧人,而在这幅作品中,他恢复了更为平实的身份。他穿着工人的上衣、戴着皮帽子,看不出精神错乱或痛苦的痕迹,即便遭受着身心痛苦的折磨,他也是表现得不以为意,还从容地吸着烟斗。然而画面却度溢着紧张的气氛。帽子上一簇簇的深青色毛直立着,被桔红色的背景衬托得格外醒目,似乎象征着充沛的精力。背景以靠得很近的两只眼为轴线分为桔红和鲜红上下两色,因而也反画面和物分成了上下两部分。在这条轴线下面,鲜红的背景、绿色的上衣、包伤的绷带配在一起显得十分刺眼。其效果是造成了种独特的矛盾,这是作者有意运用的一种视觉矛盾手法,表现出一个沉思的受伤男人为抵御发烧而把自己紧紧地裹在皮帽和衣服里。

虽然幅自画像似乎完全是一幅传记式作品,可是它所表现的却并不仅仅是画中人的”创伤”,还表现了两位画家之间”十分激烈”的争论,即凡・ 高和高更之间对画家的地位、绘画的方法以及象征的风格等方面争论。将它与1889年高更的一幅象征主义”自画像”进行一下比较,问题就会显得更清楚。在高更那幅自画像里,不但有抽象的彩色平面和曲折盘绕的线条,还有人们所熟悉的有象征意义的饰物——苹果、百合花、毒蛇、光环,所有这些便将画家定位为多愁善感的人,他头上披着头罩似的黑发,头顶悬着光环,象征着人物徘徊于善恶之间。高更的这幅作品在风格既有激进的色彩又有传统的痕迹。如果说乍看之下的印象来自画面装饰性的构图,人们最终还是可以辨认出其象征意义。但是凡・高在他这幅自画像里则是把有象征意义的色彩和构图与自然肖像画法结合起来,实践了传统风格新探索的合成。不过,这幅作品的生动性深刻含义并非来自善与恶等象征性的表现手段,而是来自衬托受伤者漠然平静神态的热烈色彩和气氛紧张的构图。

背后故事

文森特・梵高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画家。他已经成为一个“饱受折磨的艺术家”的形象。他的名声当然是因为他的画,但正是他的生活让他超越了著名画家,成为了一个传奇。

在他的画之外,当人们想到梵高时,他们会想到他的耳朵——或者没有耳朵。

1888年2月,文森特搬到阿尔勒,开始他的梦想,开始建立一个艺术家殖民地,在法国南部用更直接的光线绘画。他喜欢风景、光线和人民。第一步是找到一所房子,建立一个工作室。他在拉马尔廷广场2号的一所黄色小房子里找到了,每月15法郎。

计划的第二部分是让另一个画家和他住在一起画画。前一年,1887年,保罗・高更搬到巴黎,在那里他遇到了文森特。文森特的哥哥西奥,一个艺术品经销商代表高更,并介绍了两人。文森特尊重高更,认为他是和他一起去阿尔勒的完美画家。在西奥的说服下,高更同意了,并于10月23日到达,一大早在黄色房子门口见到文森特。

画家们相处得很好。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喝酒,一起画画。在小房子里,他们几乎一直在一起。梵高和高更都对印象派感兴趣,画了同样的主题。他们并排画画,展示了两个画家如何用不同的方式表现同一个场景。

事情并没有持续多久。最终,高更发现很难和文森特住在一起。高更觉得他们已经取得了很大成就,他对艺术的看法越来越不同于文森特。这种情况对两个人来说都变得很有压力。有时文森特仍然对高更表现出好感,但有时他讨厌他。

到了12月,高更正在考虑离开。他写信给另一个画家“我暂时留下,但我随时准备离开。”终于,在12月23日,文森特问高更是否打算离开。当高更答应时,文森特悲痛欲绝。他从报纸上撕下一句话,简单地写着“杀人犯逃跑了”,并把它交给高更。晚饭后,高更离开了房子去散步。刚走出黄色的房子,他就听到文森特的脚步声逼近。当他转身看时,他看见文森特手里拿着剃须刀向他走来。文森特停下来,低下头,很快回到了家。

那天晚上剩下的细节很少,因为梵高经常在“疯狂”之后醒来,几乎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们从高更、警察和他的兄弟西奥那里得到的信息来看,文森特回家时高更住在一家酒店里。那天晚上晚些时候,晚上10点后,文森特拿起剃刀,割掉了他左耳的一部分。警察会发现房子里到处都是血,工作室里有浸透鲜血的破布,通往楼上的墙上有血迹斑斑的手印。文森特拿起耳朵,用报纸包起来。他把帽子拉下来盖住伤口,手里拿着耳朵,离开房子去了一家“宽容之家”,一家靠近房子的妓院。在那里,他要了一个叫雷切尔的女孩,他听她说:“小心看守这个东西。”

第二天晚上,当高更醒来,开始返回黄色的房子时,他看到警察在前面,周围有一群围观者。当警察发现文森特躺在床上,浑身是血时,他们最初以为他已经死了,也许是自杀。高更摸了摸尸体,发现梵高还活着。他要求警察轻轻地叫醒他,如果文森特找高更,就说他已经回到巴黎了。文森特被送往医院康复,在那里他不断要求见他的朋友高更或和他谈谈。他仍然认为他的友谊可以挽救,他已经在计划新的绘画。

对文森特来说,割掉他的耳朵似乎是一种奇怪而严厉的反应。但是文森特・梵高深受困扰,他的思想产生了看似疯狂的联系。文森特最希望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他想要一个艺术家们住在一起,画画,谈论绘画,互相学习的地方。梵高觉得他的想法随着高更的到来而发生。然后,他知道他毁了它。他责怪自己无法与高更相处。就像过去的关系一样,这也分崩离析了。